演講人:李淑如(國立成功大學中文系副教授)
主持人:柯榮三(國立雲林科技大學漢學所副教授)
時間:11月15日(一)10:10-12:00
本場次五股開臺尊王主題場域之專題演講,由漢學所副教授柯榮三老師,邀請國立成功大學中文系副教授李淑如老師,於臺灣民間文學專題課程上以〈異國「成」神.「功」在臺灣──民間信仰中的日本諸神〉為題,聚焦在臺灣民間信仰裡,以祭祀日本人為對象的廟宇。
日本人在臺灣成神的信仰及傳說,常與救災、戰爭的記憶有關,李老師分為「真有其人」、「受鄭成功在臺傳說影響者」、「有應公或無名氏」三種類型,一一為大家舉例解說。
第一種類型,為真有其人或明確表明身分的類型,其中「日本軍警」為受到祭祀的大宗,較為知名的是在嘉義東石副瀨村富安宮供奉的「義愛公」森川清治郎(1861-1902),以及屏東枋寮鄉東隆宮祭祀的「田中將軍」田中綱常(1842-1903)。祭祀的形式多樣,如苗栗南中鄉獅頭山勸化堂輔天宮祭祀的廣枝音右衛門(1905-1945),是以祿位的形式供奉。除了真有其人,因生前事蹟而被供奉之外,另一為當地發生靈驗事件後,透過扶乩顯聖表明自己的日籍身分,如高雄鳳山保安堂的海府大元帥,是透過漁民起乩,用日語表明為戰爭中陣亡的日本第三十八號軍艦艦長;還有位於臺南的飛虎將軍廟,則是當地村民因靈異傳說請示海尾朝皇宮保生大帝後,才知道是已故的海軍飛行員杉浦茂峰(1923-1944)顯靈,因此建祠祭祀,賜封「飛虎將軍」。
第二種類型,為受到鄭成功在臺傳說影響者,除了祭祀鄭成功的延平郡王祠之外,鄭成功的母親田川氏(翁太妃),在臺南延平郡王祠、高雄美濃石母宮也有受到供奉祭祀。比較特別的是,臺南市東區的慶龍廟,出現了日本的吉原小造大佐,依附到主祀的鄭成功部將謝永常之下的有趣現象。透過相關案例,我們可以看到鄭成功信仰在每個時代下,都被賦予不同的意義,因應人民需要而展現不同的職能、神力,而主政者亦依各自政治立場予以重新詮釋,各時代都有不同的展現。
第三種類型,為有應公或無名氏,例如宜蘭冬山鄉十三份坑的小林三武郎(?-1944)奉玉皇大帝玉旨,由原本有應公的身分升格為土地公,是罕見的日籍土地公;還有拯救落水孩童日本士兵的雲林二崙十縫仔、東港鎮安代天宮的毛府元帥等。
李老師表示,站在殖民地經驗與戰爭經驗的立場去討論,就會看到在民間信仰裡如何去實踐撫慰亡靈,與祭祀之間取得的平衡,在今天演講中所提及的廟宇,都可以看見這樣的架構,不能逕以迷信視之,這是一種送別亡者、安慰生者的情感與文化思維。這些異國「成」神、「功」在臺灣的信仰,也吸引來自日本的信眾、相關人物遺族、慰靈團等參拜,在信仰中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,如慰靈團來臺祭祀神道儀式的展現,有別於臺灣的民間信仰,呈現了特殊且多元的信仰樣貌。
柯老師最後回應到,感謝李老師帶來豐富精彩的演講,相信李老師必能以此演講內容,進一步完成學術研究論文,論文的大方向或許可以朝「誰是『臺灣神』?」進行思考,因為這些來自異邦的日本諸神,已經融入臺灣這片土地,受到信眾供奉,無疑可稱為正港的「臺灣神」。